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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著謝妙捂著額頭,咬著唇瞪圓了眼睛氣憤憤怒視著他的模樣,周珏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起來,這會兒他怒意全消,還勾起唇角輕笑了一下。
“這藥都快冷了,快點都喝了去。”周珏重新將藥碗端了來,遞到了謝妙的跟前,說話的語氣也輕緩了不少。
“不喝,我都好了。”謝妙一聞到那藥散發的濃濃苦澀味,頓時一臉嫌棄著往後靠了靠。
“快點喝了,也不是多苦,我不是都喝過了嗎?”周珏又坐近了一些,將藥碗遞到了謝妙的唇邊。
謝妙仍是搖頭表示拒絕,周珏又遞了遞,見她雙唇緊閉一副絕不就範的模樣,周珏不由得有些失去耐心了。他將藥碗自謝妙唇邊拿開,然後遞到自己的口邊,揚起脖子,作勢要喝上一大口。
“誒,你這是幹什麼?還喝上癮了不成?”謝妙一見急了,連忙伸手拽了周珏的手阻止他喝。
“我不是自己喝,是,是要‘灌’給你,你不就是想和昨夜一樣的被‘灌’嗎?”周珏瞥了謝妙一眼,將那個“灌”字咬得重重的。
他這話什麼意思?難道是說她故意不喝,而是希望他和昨夜那樣以口渡她?謝妙眨巴了兩下眼睛,終於意識過來周珏這話裡的意思,不由得胸中怒意翻騰,她瞪圓了眼睛,擼起袖子,一把奪過周珏手裡的藥碗,然後仰起頭,端起那碗,“咕嚕咕嚕”一口氣喝了個乾淨。
“不就是一碗藥嗎,有什麼大不了!”謝妙喝完之後,抬手抹了一把嘴巴,舉著空碗,挑著眉頭斜著眼看著周珏道。
她這話說得豪邁,說完之後才感覺到嘴裡苦得幾乎沒法忍受,一時間,眼睛裡都快苦出淚來,上挑的眉頭一下子也擰到了一處。擱在平日,她早就吐著舌頭苦得大叫大嚷了,可這會兒在周珏面前她怎能示弱?是以咬緊牙關死忍著不說一個“苦”字。
周珏看著她明明苦得忍受不了卻是嘴硬的模樣,不由得有些想笑。他忍了笑意,抬手扯了自己腰上系的一隻荷包,開啟了從裡面取出來一樣東西來。謝妙低頭一看,就見周珏的指頭上捏了一小塊油紙包的四方形的東西來。他幾下將油紙剝開了,露出了裡面晶瑩白潔的小方塊,然後遞到了謝妙的面前。
“這是什麼?”
“摩揭陀國進貢的石蜜糖。”周珏低聲道。
謝妙一聽得個“糖”字,頓時眼前一亮,再不記得與周珏慪的那些氣,她一把接過油紙,然後一口將那塊石蜜糖給塞進了嘴裡。
“嗯,真甜……”謝妙含著糖塊含糊著聲音讚了一聲。
“真沒想到,你這樣一本正經的人,竟也貪吃甜,隨身還會帶著糖果。”謝妙靠在大迎枕上,一邊感受著嘴裡濃濃的甜蜜滋味,一邊說著話,眸光也柔和了下來,似是對周珏這個與她一樣的愛好很是讚賞。
周珏本聽得沒說話,只勾唇輕笑了下。他自來不愛吃甜食,那糖果,是他一大早吩咐年平找來給他的。昨夜聽得鄭媽媽說謝妙最是怕苦不肯吃藥,他回去後就記在了心上。當時讓年平尋糖果的時候,年平可是驚訝了好一陣子。
謝妙吃完了一整塊糖,卻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,她拿眼瞄瞄周珏的腰間荷包,神色猶豫著問道:“那個,還有嗎?”
周珏聽得心裡一陣好笑,他伸手一把捂了腰上的荷包,一副生怕被謝妙抬手搶去的模樣。
“不能吃了,也不怕吃多了牙痛。”周珏故意板著臉道。
謝妙聽得眸中神色一暗,忍不住蹙著眉頭嘀咕了一聲:“小氣。”
“藥都喝了,現在就躺下好好休息。若是對我有什麼不滿,也待病好了再和我算帳。”周珏一邊說著,一邊伸手將謝妙身後大迎枕取了放到一旁,扶著她的雙臂讓她躺了下來,他的聲音輕緩得很,隱著一絲他自己沒有覺察到的溫軟之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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