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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們幾個,跟我走一趟。”
“是,頭兒。”
幾個巡檢兵將牌九推到一邊,拿起傢伙就跟李十三一起前往濠懸街七巷。廣州城之前被清軍洗了一遍,李十三原汁原味的老街坊已經不多了,他們當然要重視。
一行人匆匆趕到周家時,只見一群街坊圍在門口觀望,裡面陣陣婦人哭聲傳出,顯然情況並不太妙。
李十三讓巡檢兵們在門外侯著,進裡屋一看,被周家大哥已咳紅了好幾條棉巾。
看著李十三詢問的目光,把脈大夫連連搖頭,低聲道:“全身發熱,脈搏跳得厲害,快不行了。”
“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,前兩天還看到周大哥去碼頭卸貨來著,才幾天功夫就不行了?什麼病這麼兇狠?”
大夫嘆氣道:“老朽道行不夠,實在沒看出來是什麼病。咳血如此厲害,或是癆病也未可知。”
“瞎扯!”
李十三在心裡暗罵這大夫果然是個庸醫——周大哥壯得像頭牛,平時連咳嗽都少,哪裡會是癆病?
周家嫂子聽到“癆病”兩個字,更是嚎啕大哭,撲通一聲跪在李十三面前:“你周大哥就是天天去碼頭卸貨,活活累病了。十三啊,你認識的人多,幫嫂子想想辦法吧。”
李十三心裡也急,一邊扶起嫂子,一邊在腦子裡搜尋城東哪裡有出名的醫家。這樣兇猛的咳血病普通大夫可治不了,非得杏林聖手出馬不可。
半晌後,他想到一個平時不怎麼待見的人——肇慶之役後投降的偽清知府史樹駿。
史樹駿醫術了得,不過肇慶之戰打得實在太久,守軍又是三水兵敗後才投降,因此他這個偽清知府視為頑固敵對派,不得留在肇慶繼續做官。
總算史樹駿平時沒有劣跡,朝中又有人做保,才被安置在廣州城內監視居住,而不是收監在大牢。
此時人命關天,李十三顧不得“不可以權謀私”的訓示,出門跳上剛找來的騾車就往史家趕。
才走到一半,他又一拍腦袋,招呼車伕折向城西。
“調頭調頭,去廣東報社。”
“頭兒?不去找史樹駿了?”車伕王癩頭好奇問道。
“史樹駿以前好賴也是四品大員,我們就這麼過去請,他能跟我們走?先去報社找個人,他必能請得動那尊大佛。”
王癩頭沒想到李十三這個大頭兵出身的小官,竟連廣東報社的文曲星都認識,心裡暗暗佩服間,將鞭子抽得啪啪響。
不一會兒,騾車趕到廣東報社門口,李十三跳下車向門子問道:“我是番禺巡檢司的李十三,敢問劉維寧劉主編在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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