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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是。”
多虧王府的下人素來便會察言觀色,練得耳聰目明,聽見了衛懷這細弱的一聲。
“把門開了。”下人走到衛懷那間號房的跟前,吩咐牢頭道。
牢頭掏出鑰匙,開過牢門,進去和衛懷說道:“虧你打動了王爺,不然一輩子就在這裡頭度嘍!還不快謝這位王府的大人!”
“我得解了枷吧……”
“開枷。”那下人走入來,又吩咐。
“是。”牢頭將那副枷兩邊拆開,把衛懷手腳上的鐐銬卸下,顯出一道道血紅的印痕。
衛懷慢慢地向那人作了個揖。
“王爺準我出去了?”他半信半疑地問道。
“準了。你現在想去哪都無所謂。”那下人站在他面前,說道。
“書院呢,可還封禁著?”
“這事郡王自有安排。另外,知府因違抗王意,將追問其罪,你仍舊任國子監祭酒,官復原職。”
衛懷冷笑了一聲。
“謝王爺隆恩。”
他疲憊地站起來,剛走一兩步,便一個踉蹌,幸有那牢頭一把扶住。
“快來人!把衛祭酒那根藤柺杖拿來!”牢頭大喊道。
……
衛懷一瘸一拐地走出牢房,此時他已經擺脫了睏意,漸漸清醒過來;他本度著外面應是朗朗白日,但落日的餘暉卻如散落的碎金一般,由遠至近地襲來,徑直照射在他的臉上。
“時候不早了,該和他二人商議商議書院的事了……”他自言自語地說罷,闊步朝大街上走去。
他也不打理容貌,只是換了身乾淨的衣服,便往思和書院走去,因此路過街巷,無一個百姓認出他來。
衛懷走至書院正門,見院內廖靜無聲、雜草遍佈,門板上多了不深不淺的一層灰塵,封條仍在門板上貼著。衛懷摸著那幾道封條,不禁嗟嘆一聲。
“衛……衛兄?”
衛懷猛然一回頭,見一個身穿素色短衣的文人和他說著話——那正是夏元龍。
“及民啊!”夏元龍趕忙跑過來,打量了一眼他的行裝,然後就一把抓住他。
“夏賢弟……”衛懷也攥著他的手,說道。
“他總算肯放你出來了!”夏元龍登時朝地上就是一跪,淚水在眼圈裡轉了幾轉:“為了救及民兄,我耗費心智,使了多少對策,才終於親眼見你出來……”他慨嘆一陣,抹了抹眼淚。
衛懷緩緩蹲下,輕輕拍了拍他的背,勸慰道:“我知道你們很不容易,這番辛苦賢弟了……”
“不算辛苦,不算辛苦……”他整了整衣著,“不過這些都不打緊!只要衛兄能平安歸來,這改革之業便算有根支柱了!”夏元龍深吐了一口氣,如釋重負般地笑道。
“那好,”衛懷也的精神也隨之振奮開來,他將夏元龍奮力拽起,“走,喚上仲方兄,還是到淮清橋。”
楊懷繩正從國子監出來,便聽得外面的風聞,說衛懷被萬郡王救出監牢,赦免大罪;知府則被脫去官袍、撤了冠帶,待萬王爺一紙奏疏,幾日內恐就有了皇上的回批,這官位幾乎保不得了。
他便激動萬分,扶額稱慶,百姓們亦為知府被黜而大快人心。他隨後精神抖擻地返回寓內,見夏元龍寫了封信遞來,粗略一看,乃是令他去淮清橋,三人共聚。楊懷繩雖忙了一日公事,身心俱疲,但一想到衛懷出獄,便喜不自禁,將一身乏勞也甩得一乾二淨。於是他毫不猶豫,又穿上外衣,步行往淮清橋去。
“你看,仲方來了。”
夏元龍坐在茶館青灰色的頂棚下,一戳衛懷,向遠處指道。
“仲方兄!”衛懷立即站起身來,朝橋頭那招手。
楊懷繩在人堆裡一眼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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