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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派監學官的任務被晏溫落在了吏部的身上,這讓不願摻和進來的高繼志大為不滿,他屢次上書中書省,認為這些事情應當是禮部的職責。中書省起初並無回應,但被他央求得煩了,便回覆以‘監學官主監官府,使禮部差人鎮之,如何施威?汝部當差一要員前往,不得再有託詞!’,才讓他無話可說。
“共胄,你願不願去?”高繼志把批覆的文書丟在一邊,乜了眼身旁的吏部侍郎陳同袍。
“就算您不這麼問,為了國家大計,屬下也甘願前往。”陳同袍平靜地回答道。
“你還真會說話,”高繼志把眼皮子輕輕一抬,“怎麼樣,弄清楚這次新政的內容沒有?”
“晏相諱莫如深,所發之政令無非興辦官學而已,暫時還未定下什麼制度規章。”
高繼志聽罷,不禁發冷笑道:“看來他還提防著我們,不肯和盤托出。罷了,你就按他的指示去做,老實本分地行事,到時候出了變故就由他擔責。”
陳同袍應了一聲,即拜別退了出去。
“葉尚書,監學官選出來嘍!”蔡賢卿從外面興沖沖地走進兵部大堂,驚動了正在理事的葉永甲。
“哪個?”葉永甲依舊動筆不輟。
“是廷龍之前的朋友,吏部的陳同袍。”
葉永甲登時一愣,緩緩放下了拈在手中的筆:“我還以為要從禮部指派……”
“這說明晏相真要搞些大動作了。”蔡賢卿一邊說著,一邊坐下。
葉永甲推開桌上的文書,嘆了口氣:“雖說這是黨爭之舉,但若能促進一番改革,也算禍中之福了。如今學政混亂,重申制度的確有益。”
蔡賢卿一笑:“非也。你可知道他是怎麼想的?”
葉永甲疑惑起來:“那……還能怎樣想?”
蔡賢卿道:“我聽中書省那邊的人說,適才陳同袍去見晏相,晏相好一頓苦口婆心的教導。他言‘此次督責辦學,重在養育德行。現在的百姓皆不知禮義為何,故而子弟不孝、女子不貞,全然不知廉恥二字。大多數又有好逸惡勞的毛病,荒廢了不少農田,因此才出了好些遊手好閒之徒,到處偷竊搶劫,風俗越發敗壞。所以該先把《孝經》之類的拿出來教人……’還提起南京的衛先生,說自己必他多了一份必死的覺悟。”
葉永甲不屑地冷笑一聲,低頭說道:“德行固然是人所要具備的,但它終究紮根於制度之上,被後者死死操控,如影隨形。像他口中這樣的新政,無異於捨本求末,豈有前途?衛先生深知問題的根源,才力行書院之制;而晏相身為堂堂宰輔,卻還痴迷於聖賢先理……僅憑此點,便不如衛先生遠甚。”
蔡賢卿無言以對,只好平淡答道:“廷龍還是念舊時的師生之誼啊。”
葉永甲笑而不語,只是搖頭。
陳同袍一路走出了皇宮,徑直行到前面的那條大同街。因這幾日適逢市肆開張,鬧市裡一片烏泱泱的人群,形形色色的人物擠在一處,有笑聲,有罵聲,遠處還聽得敲鑼打鼓、吆喝叫賣,好不熱鬧。
然而陳同袍卻漠不關心,甚至連停一停腳都不肯,一門心思想著回府。
“陳侍郎!”
他的耳朵倒沒有被吵嚷的雜音攪擾,聽見有人叫他,連忙駐步,往四下一瞧,見東面的鋪面前,正站著那位年輕的侯爺——過湘人。
“陳大人,我一直打算找你,卻到處都不見你的人影,您幹什麼去了?”湘人走過來,帶著笑問。
陳同袍將嘴角硬生生咧了起來,也是一副笑容:“這個不方便在外面講,還是回府說罷。”
“過某往您府裡去不方便,不如就近在酒樓上說。”
陳同袍欣然允諾,便由湘人引著,到了一家金字招牌的酒樓裡,命店家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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