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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飛練低頭不語，好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太醫令的這兩個問題，李太后問她道：“聶主簿、聶主簿，太醫令的話，你都聽到了嗎？”
聶飛練連忙道：“是，我聽到了。第一個問題很好回答，去年噴藥，但要到了今年，樹葉才會落下的呀！至於第二個問題嘛……不是我不能說，只是說出來之後，恐受人責備。”
李太后道：“事關皇上的龍體，有誰敢責備你？快快說來！”
聶飛練沉默了片刻，她知道到了現在這個時刻，不說的話反而更加讓人猜疑，於是果斷地道：“是人參！人參乃是大補之物，病重之人服之，可以大補元氣，就算給正常之人食用，也可以生血安神。皇上日常所服人參，都是最名貴的，效果也最好。但是一旦服用過量，再加上外邪未去，就會在體內轉化為火，從而導致邪氣閉塞，使體內原有的毒被徹底激發出來。這可能就是別人吃木葉子魚無事，而皇上卻會突然昏厥不醒的緣故！”
說完這番話後，聶飛練根本不敢抬頭，但是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，此時此刻，太醫令的臉色該有多麼難看。
“大概就像是吃了太多人參那樣吧。”她在心中想道。
李太后的住處在永壽宮，晚飯時，她進了一碗香粳米稀粥，又吃了兩口玫瑰松子糕，便覺得沒有什麼胃口，叫退下了。自己則是走到宮中擺放著那盆十分珍貴的綠牡丹前，拿起小水壺澆了一點水，看似在欣賞牡丹花的幽豔無倫，實則心裡想的，全都是今天下午的事：
“這朵花兒真好看，可是有些花兒，生得太美麗了，就不應該和它放在一起，不然就把它給比下去了（她想到這裡，拿起剪子，把綠牡丹旁邊一株薔薇的花朵給剪了下來）。不錯，這樣就順眼多了！這一個，要留在身邊，今後還有大用。另一個嘛，皇上眼下還不能理事，乾脆趁著這個機會，把她打發到西北去當一個捕頭，那裡靠近夏朝，案子多，她不就是喜歡查案嗎，應該就會滿意了。本來嘛，太醫令也說，她就是沾了衡兒的光，也沒有什麼功勞，擅闖禁宮是死罪，如今非但沒有死，還可以繼續當捕頭，這就已經是對她格外開恩了，就算將來皇上知道了，想來也沒有什麼話說！”
她想著想著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。這時手下的宮女來報，她要見的人已經在外面等候了，一個姓蘇，另一個姓聶。
李太后轉過身來，說道：“知道了，你讓她們進來吧。對了，去把那盆薔薇給扔了，我不喜歡看到它。”
（文中所載藥方、醫案等，均不能作為診斷疾病的依據，特此說明。本卷結束，請看下卷《密室案》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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